滕羽清见弟弟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发着呆,也不知在想什么,她重重的弹了一下他的头。
滕羽泽惊觉疼痛,猛的一下站了起来,喊了出来:“你这是做什么!”
“你不知道革命尚未完成,还需继续努力吗?难不成是觉得自己这次做的不错,让我表扬你一下?”说完也不等男孩回答,她悠哉悠哉的磕起了瓜子。
“革命是什么意思?”
“念的书太少了,你该学习去了。”
“书上没有这些东西。”
“如果书上没有这些东西,那我是怎么知道的?”
谁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,男孩见时间差不多了,刚站起身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,转过头来拿出了一个小碟子,推到了女孩的眼前,就悄无声息的走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女孩才停下了思绪,低下头来刚想继续嗑着瓜子,就看到了眼前的一碟磕好的瓜子——心中一暖,脸上却是不动声色。
“落雪—”
“嗯?”
“这瓜子真好吃。”
“哦。”
“你也来点?”
“不了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书房里不能吃瓜子”
“谁规定的?”
“你”
“从此没有这条规定了!”
日子一天天地过去,滕羽清数着天数算着那位先生可能即将到来的时间,像她这样整日游手好闲随心所遇地日子恐怕就要过完了吧。
今日原本各家小姐都要去初府听戏的,滕羽清自然也收到了请柬,但是却被她拒绝了。
初家是惠林数一数二的大府了,公子有三位,姑娘有四位,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初三公子初华盛了,生的比女儿还要妖孽,这般人物简直是女孩子堆里的宝藏,说起来他与滕羽泽还有些交情。滕老夫人自然也知道那初三公子的名声,看到自家孙女对他倒是不是很上心,颇感欣慰。
“老太太白担心一场了,姑娘收到了初家的请柬,只放在一边,丝毫不理会那初家,以身体不适婉拒了——”夏桃笑眯眯的说道。
“我原就不是很喜欢清儿与那般的少年郎有交集,可偏生那初三公子每次来府上找泽儿总要给清儿带些玩意,还担心清儿生出旁的心思,谁知清儿对此却极其冷淡,从不让我担心——”滕老夫人惬意的躺在罗汉床上,夏桃轻轻的给她扇着扇子,“可是——如今我竟是也有些担心了?”
“老太太可担心什么?”
“清儿长这么大,你可见过她对谁家的男子另眼相看过?”
这个问题倒真是难住夏桃了,小姐从小就是不拘束的性子,按理来说接触的男孩子有很多,不过除了小少爷倒真是没见她对哪个男孩子特别——
“好像真的没有——”
“哎,这就是我担心的,那孩子不是对初三公子不上心,而是她对于感情很是木讷,初三公子还好说,这若是以后真遇到了良人岂不是要错过了?”
——
落雪看到自家小姐一人坐在荷塘边把玩岸上的野草,还以为她是有些失落了。从前小姐最喜欢热闹了,但是好似如今她越发的不愿意和其他家的公子小姐们交往了。落雪一想到这就有些心疼。
“落雪?”那女子转头明媚一笑,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“啊——小姐——我来了有一会儿了”
“来了正好!快帮我把小桌子搬过来,此处景色正美,我们在这里观赏景色岂不妙哉——对了,再将我的剑拿来!”
女子许久没有练剑了,很明显动作要比之前慢了许多,但是风姿却依旧,落雪在一旁看得有些痴了,当小姐最擅长的凤鸣飞天招式一出,她整个人都在空中打着转,身上的长裙随着气流变动很自然的跟着舞曳,空气也被她的动作打出了一个个的空旋,简直是太美了……
“清儿!好剑法!”
远处传来的爽利的声音不是滕亭之还有谁。
“表姑?您怎么来了?!”滕羽清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,迎了上来。
“今日原本想去拜庙会,但刚走出城郊没多久,就看到小路上全是整齐划一的车马,一望没有尽头,等了半天也过不去,索性就转头来看你喽。”
滕羽清见眼前女子目光柔和,脸色红润,就知道看来她的日子最近过得还不错,拉起她的衣袖,“我们去看祖母吧,她若知道你来了,一定会很开心!”
“哎呀,瞧你这个急性子,夏桃说你祖母早饭过后去花园里闲逛了,许是有些乏了,现在正在休息呢,我们等下再去也不迟……”
哦,原来是这样啊。
滕羽清松下了拉着她的手,“表姑姑说来就来了,我都没来得及给你钓一条鱼,看来姑姑今天吃不到好吃的炖鱼喽!”滕羽清扶着她缓缓坐下,动作轻快的拿起落雪不知从何处沏出的茶,似是刚才练的有些口渴了,她一饮而尽。“不过你来的正好,前几日,祖母还念叨您呢!念叨念叨就把您念叨过来了,呵呵——”
“你这丫头,这顿鱼给我记上哦,下次来我提前告知你,你可别耍赖哦?”滕亭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,开心的大笑着。
“姑姑今日怎想起来去寺庙了?”
“城郊外的寺庙里据说来了一高人,算东西极准,我想让他给我算一下——"
滕亭之说起来似有顾忌,滕羽清猜想可能是想去求子吧,“啊?这人这么神吗?”
滕亭之看着女孩有些呆滞的表情颇觉有趣,又忽然间想到一事,“对呀,姑姑这次去应该想到你的呀,下次的!一会儿见到你祖母了,我便和她说,下次去寺庙之时带上你!姑姑我定要为你求得一桩好婚事!”
“啊?不用吧,我才多大?!”
“胡说,再有两年你也该嫁人了,现在是时候给你看着点了。”想到这滕亭之有些懊悔,“只可惜现在不再是我管家了,出面的时机不多,没有那么多的机会替你相看了……”
滕羽清觉得这个表姑特别想她在现代时的老母亲,催着结婚,但动不动伤春悲怀一下,“姑姑!我这么聪明伶俐可爱,你竟然担心我会嫁不出去?!”
滕亭之刚刚喝的一口茶差一点就要喷了出去,“你这妮子!好好!真是怕了你了!”说完便哈哈大笑。
见时间还早,二人聊起了家常。
“姑姑最近可好?”
“自然好,你姑父本就脾气软,之前我管家之时还护着他二弟一家,如今见我不再管家了,还以为是被她们欺负得够呛强权的呢,如今对我全是愧疚。那两口子也着实不消停,婆母也被他们折腾的够呛,你姐夫更是越来越厌烦那口子人了。”
二人很默契地屏退了其他人。
“太好了,如今姑姑过上了舒心的日子,我猜我这大侄子也快来喽!”滕羽清俏皮的想将手伸到姑姑的肚皮位置,却被女子拍开了,嘴上徉怒的说道:“拿开,别惦记你大侄子,这么喜欢孩子,快点嫁人吧!早点生个娃娃!”说完抿嘴一笑。
滕羽清确实喜欢孩子,可是她也知道生孩子有多么的遭罪,想到此处就不寒而栗。“还是算了吧——呵——呵——我还小——”
谈话间,夏桃来报,滕老太太醒了。
滕老太太原本上次听完滕羽清的汇报,心还有些狐疑,但是如今亲眼看到滕亭之状态倒是确实不错。
滕羽清陪着闲聊了几句,就被老太太支开了,她知道这是祖母有话对表姑说了。